讀<<尚書--追尋永恆的天命>>
楊照出的一系列解讀中國經典的書籍,挺薄的讀起來約莫一個小時能讀完。
從這句話說起。
「周雖舊邦,其命維新。」~<<詩經.大雅.文王>>
白話為,周雖然是舊的邦國,但卻秉受了新的天命。
那甚麼是天命? 周人對此長考許久,而為什麼周人會這般的去思考?
因為在牧野之戰後,周武王雖然擊敗商紂王,但其勝利並非全面性的,而僅止於推翻商朝的中央政府,對於其它的領地以及諸侯國未曾征伐,在初期是採用懷柔的政策,將商紂王之子祿父統領商朝遺民,並以武王之弟管叔、蔡叔、霍叔封於附近進行監視,並且在文告中還是稱呼商為大國自身為小國。 於這種背景之下,周人不得不去思考,為什麼如商朝這般赫赫武威的王朝竟然在一夕之間覆滅? 其原因究竟是甚麼?
從<<酒誥>>篇可以看出周人的思考的結果。
「王若曰:「明大命於妹邦。乃穆考文王肇國在西土。厥誥毖庶邦庶士越少正御事,朝夕曰:『祀茲酒。惟天降命,肇我民,惟元祀。天降威,我民用大亂喪德,亦罔非酒惟行;越小大邦用喪,亦罔非酒惟辜。』」
白話為:王說:「要康叔在衛國宣布一項命令。 記得我們的父親周文王,在西方創立了周。在那個時候,他告誡著所有的人,只有在祭祀的時候才可以喝酒。這是上天所降下的命令,要我們只能在祭祀時喝酒。上天降下懲罰,讓我們的人民犯上作亂喪失德性就必然是會用酒來達成,看這些大大小小的城邦滅亡,都是源於酗酒的關係。」
從這段話中可以了解周人從商人的滅亡中得到了兩個啟示。
第一,天命。 天的意志令小國周可以擊敗大國商。
第二,酒。 上下酗酒的狀況是天命消失的表象,需要戒慎限制。
正因為將酒視為天命消失的一項重大因素。 周公旦才會這樣說。
「厥或誥曰:『群飲。』汝勿佚。盡執拘以歸於周,予其殺。又惟殷之迪諸臣惟工,乃湎於酒,勿庸殺之,姑惟教之。有斯明享,乃不用我教辭,惟我一人弗恤弗蠲,乃事時同於殺。」
「如果有人和我說,你們在一起豪飲,不要心存僥倖,我會把你們通通抓回周地殺掉。 那商朝的舊臣,若是沉湎於酒精,不要殺他們,要好好的教導他們,讓他們知道只有在祭祀時才能喝酒。 若是連好好的教導都不放在眼裡,那就還是將他們殺掉了。」
這段話體現出甚麼? 周人對於喪失天命的恐懼,具體化的在審慎飲酒上表現出來。 除此之外從這也可以看出對商人的懷柔之策,對於統治階層周用嚴厲的法規來約束,對於被統治階級商則是用教導的方式來勸說。 這當中原因實乃商朝遺民仍是許多。 除卻使用懷柔之策來降低反抗之心外一方面也用分封諸國將殷人分散,並武裝移民讓自己的人民遷入混居,以達成減少叛亂的因子。
從這裡可以去思考西方喀爾文的預選說當中的意涵。
選民是被註定好的,你無論做些甚麼都無法改變,人之意志無法去更改上帝之意,那若是如此這不就代表若我是選民那我就可以爽爽過還是會上天堂? 若是這樣子做了,喀爾文的信徒們只會用可憐的眼光來看你,正是因為你這麼的會享樂,所以就注定你不是被選上的人,而為了要證明自己是被選上的人,信徒的刻苦生活將累積的財富去換更多的財富而非轉換成世俗的享樂,而透多更多的財富造成的資本的累積,也為資本主義的發祥做了基礎。
周人也是這般,因為戒慎自己被天命放棄,所以小心翼翼的守護天命、忌諱飲酒了。
總而言之,從商朝的滅亡中,周人思考了三個問題。
一、商朝是怎麼輸的?
二、贏了之後該怎麼辦?
三、該怎麼處理商遺民?
而整理後得到的答案是審慎酒類以及封建宗法制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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