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山屋憶往--一個歷史學家的臨終自述>>
東尼賈德,戰後歐洲六十年的作者,於二零零八年被診斷出肌肉萎縮性側索硬化症,也就是俗稱的漸凍人。
當一個史學家,漸漸喪失用文字表述思想時,他內心的慌恐不安是可以想見的,這代換思考下,無論是任何人面對這種病症,一種漸漸喪失功能性的病症時,日常生活、起居住行都要仰賴他人幫助,這種景況想想也令人悚然。
而東尼賈德如何進行自我調適? 他沉浸在回憶中,在記憶中他反覆的去思量過去的行為,以及這些行為有甚麼樣的背後動機,透過思想的力量,他成功的在腦海中建立一個山屋。 一個象徵他最美好最無憂的年代的代表物,位於瑞士慕仁一個存在於過去以及回憶的山屋,乘載著被囚禁的心靈唯一的歸宿。
這本書,是紀錄著從他於二零零八年發病到二零一零年逝世的二十五篇散文,裡頭內容是他對人生的種種反思,以及對二十世紀的透徹觀察。
文中可以看的出來,東尼賈德是名菁英主義的人,比如在他進行一項研究,有名女學生對系上投訴,他一定是收受了其餘女學生的特殊服務,所以才沒有讓她參與,因為她沒有提供這項服務。 但經過調查後,東尼賈德僅說,純粹只是其他人比妳好而已。 畢竟性可能是妳能想像出唯一的歧視型態,實際上,我不過是個菁英主義的人了。
而從東尼賈德對於英國教育改革中也能看出端倪。 在英國教育改革要弭平不平等、取消公立學校的入學篩選,他說這會導向可預期的結果,高額收費有入學篩選的中學校會大行其道,而大學端也會降低入學標準。 實際上,大學的任務是在每一屆的年輕人中挑出最有能力的一部分,然後給予教育。 機會的均等,與結果的均等是不同的。
看到這裡,也許有人會不贊同東尼賈德的說詞,因為只看這邊我也不認同,東尼賈德隨後再言。
「一個被財富與繼承分裂的社會,不能一方面在教育機構裡粉飾問題(比如拒絕能力區分、限制學校篩選),以為這樣可以矯正這種不正義,另一方面又以自由市場之名,支持收入差距的持續擴大--這是純粹的虛假與偽善。」
因為,在學校內的保障均等,但在外面社會卻也鼓吹勝者全拿的思想,這是相違背的,只要有勝者全拿的思想存在,那鼓吹不能力區分、不可篩選,就顯得蒼白又無力了,因為無法一面對學生說,這是個平等的社會,但是出了社會後發現原來這社會有著巨大的落差。
在書中亦也提到一段,關於「性別研究」、「女性研究」、「亞太裔美國人研究」等,針對身分認同的學程,他認為,這些學程最大的問題並非只關注少數群體,而是鼓勵讓少數群體的人來研究自己的少數群體,這背離了通識的目標,進而強化了小團體對外界的隔離。
這就好比,同志研究同志、黑人研究黑人、猶太人研究猶太人一般,有人會說認識自己的身分認同不好嗎? 當然好。 問題在當外界的人想要進入時會被隔離在外,因為種種限制只是為了要讓該領域的人有就業機會僅此而已。
綜觀本書,可以看出一位歷史學家是如何看待周遭的事物,以及他內心幽微的念頭,當然我並不全然認同此書的種種觀點,但是閱讀本書,彷彿令人感受到面對變動如此快速的時代,對歷史有興味著,該如何因應其中,這其中的矛盾衝突,在本書中得見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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