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讀<<這個不科學的年代‧第二講>>
第二講談的是價值的不確定性。
價值怎麼會是不確定的? 實際上價值是取決於,人們相信。
我們相信人人生而平等,但事實上人人生而平等嗎? 那為什麼有的人生下來會缺手少足? 或著都是人,為什麼有人就是比較高?
在自然的演化當中,並沒有生而平等這件事情。 那為什麼人類會有平等這個概念? 因為我們相信有平等這個概念,社會會過的更好。 這就是想像出來並且多數人相信,那麼它就成真。
既然是想像出來的,那代表甚麼? 它是可以隨著時代的演進而有所變更的,比方說,在美國獨立宣言中,一開始的自由平等是僅僅給有納稅的白人,黑人、印地安人並不包括在內。
但現今的美國所謂的人生而平等是有將上述未被納入的給包含進去,當然這其中有經歷南北戰爭、馬丁路德金恩抗議等。 但從這當中可以看見,價值是會隨著時代、事件而有所變動,既然會變動,則有其不確定性。
那麼,這不確定性還有另一層意涵,打個比方,我們不喜歡戰爭,那如何避免戰爭? 很顯然和平是解決的方式。
但和平又有區分,是真的和平還是假的和平? 真的和平是大家相親相愛不要打架。 假的和平是,大家在表面上要相親相愛哦! 但私底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我們都知道避免戰爭的方式就是要和平,但和平又隱含著不確定性,這不確定性在於,無法知道對方是雙面刀鬼還是改過向善。
費曼在這裡提出了一個想法。
「科學並不能直接教導善惡。」
科學是提供,你可以做的到,但做或不做那是另外的考量。
更精確的來說,我應不應該做這件事情? 要拆分成兩個問題去看。
第一,如果我這樣做了會發生甚麼? 這裡要知道一點,知道會發生甚麼不等於必然會發生甚麼,這是兩回事,但至少可以輔助你進行下一階段的決策。
第二,我希不希望它發生? 這個層面就是做與不做的另外考量,屬於道德層面的。
必然是預測我這樣子做後果是甚麼,然後針對後果去思量想不想它發生。
科學所能做到的,是第一階段,所以才會說到,科學不能「直接」教導善惡。
在這一講中,費曼也談到科學與宗教的根本差異。
不確定vs確定。
這很好理解。
有上帝? vs 上帝一定是對的。
宗教和科學的衝突往往就肇因在此,一個虔誠十分肯定另一個則是存疑不確定,要能容兩者於一身,是件困難的事情。
那麼費曼如何看待宗教?
他將宗教分為三個層面。
由上到下分別為:
一、形而上:上帝
二、戒律:上帝給的話語
三、鼓勵人向善:人與上帝的連結。 從二可以和一接觸。
所以從這裡可以明確的知道,宗教其實是在處理道德判斷,也就是我應不應該這樣做的後半階段。
最後在這一講當中,談到的是政治體制與科學。
為什麼民主體制會有利於科學精神?
因為民主就是肯定懷疑的價值。 在書中舉出了蘇聯的例子,他說他常看到蘇聯的人民這樣子說,我要用全部的力氣來為國家奉獻,當你全部的力氣都奉獻給國家之後,你就沒有自己的時間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銀河英雄傳說當中楊威利說過這樣一句話:
「這場戰爭只關係到國家的存亡,和個人的自由及權利相比的話,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這句話與費曼的思想有共通之處所以特此摘錄。
當然,有人會說,蘇聯的科學能力很強啊! 不可否認科學技術不必然要依靠民主才能發展。 但科學精神往往要依靠民主才得以成長。
這裡舉了蘇聯遺傳學界的利森科,其人認為後天改變的性狀可以遺傳給下一代,史達林深以為然。 而此舉造成甚麼? 政治力引導科學發展,但科學不會因為政治力的方向而變假為真,如同發電不可能用愛發電一樣。 而史達林此舉讓蘇聯的遺傳學界,整整落後十數年的時間,讓蘇聯與遺傳學尖端脫軌。
所以,民主是保有懷疑的自由,而這與科學的存疑概念是不謀而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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